第九集 临安篇（63/74）

不在阁内，他走到水榭的游栏边，两手扶着栏杆，望着西湖的万顷碧波，心底忽然涌起一冲动。

程宗扬双手一撑，从水榭三层直接跃湖中。湖水涌起，淹没了整个身体。

耳边传来激烈的水响，身体迅速下沉。恍惚间，仿佛又回到从建康逃亡的一夜，只是怀里缺了个小紫。

死丫，你怎么还不来呢？

直到肺中氧气耗尽，再也无法支撑，程宗扬才浮出水面，大大喘着气。

他双臂划水，一直游了一刻钟才折回来。

身上燠热尽去，脑子也似乎清醒了许多。程宗扬仰面躺在水上，慢慢游着，感受着丝绸般柔顺而温凉的湖水，心神仿佛与湖水融为一体。

烟雾般的柳丝垂到翠微园的围墙外，水榭中隐隐传来对话声。

“原来是攀上高枝了，”

梁夫的声音冷笑道：“难怪对我不理不睬呢。”

阮香琳忍气道：“你不也是一样？何况梁家已经败落了，要教训我，也不到你。”

“果然是翅膀硬了，连我们梁家也不放在眼里！”

梁夫斥道：“我们梁家即使败落了，本夫也是有诰封的命！你算什么东西？一个民家的贱婢！我家的婢也比你尊贵些！”

阮香琳被她说到痛处，白着脸不再作声。

“你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，攀上程公子便能与本夫平起平坐？”

梁夫讥诮道：“莫忘了，你可是伺候过我那孩儿的。哪天程公子玩腻了——”

梁夫的嘲讽忽然一顿，双眼愣愣看着阮香琳的手腕。

阮香琳腕上戴着那只缠丝金镯，龙眼大小的红宝石被光芒一映，在她如雪的皓腕上熠熠生辉。

阮香琳有些纳罕地看了金镯一眼，这镯子虽然贵重，但以梁家以往的权势，也不可能吃惊到这副模样。

梁夫先惊后疑，然后就像丢了魂一样，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只金镯。

“哗啦”一声水响，程宗扬从水中出来，光着膀子走进水榭，顺手拿起一条布巾，擦去身上的水迹。

梁夫转过脸，再看向程宗扬的目光充满敬畏，就像节庆时宫拜见那些贵一般，连大气也不敢出一。

“城北有家木料行要转让。”

程宗扬吩咐道“你去看看，如果合算，就以你的名义接下来。”

梁夫低声道：“是。”

“还有，这是我新纳的小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