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四回 章秋谷有心试名妓（4/5）

夫倪阿曾待错歇耐，勿要说是故歇，总算有点……“文仙说到此间，说了半句就顿住了，似乎有些说不出来，两颊微红，横波斜溜，向着秋谷掩而笑，又在秋谷肩上打了一下道：”耐格，就叫无拨良心。“说着又向宝珠姐等说道：”倪故歇想起来，上海滩格客直无拨良心！倪刚刚要是推扳仔俚一点，是只怕俚又要跳槽，跳到王佩兰搭去哉。“说得宝珠姐等大家笑了。

那秋谷此时满心欢喜，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，只是细细的看着文仙微微含笑。

此时八月初旬，天气尚热，文仙穿着一身本色金阊纱衫裤，光艳照。宝髻盘云，蛾眉掠月，真个是雪肤花貌，素蛮腰。秋谷本来和文仙甚是要好，现在却凭空的添了几分。文仙为了方才的事，说是瞧不起他，不免还要咕噜几句。秋谷只得温存安慰了一番，文仙方才罢了。秋谷看着文仙十分清丽，十分快意，就十分的密幽欢。这一夜，秋谷自然不回栈房，就在文仙院中住下。正是：

鹊桥乍渡，蟾月刚圆；宝帐低垂，炉烟不动。春掩铜屏之影，鞋凤双翘；暗传膏沐之香，云鬟半卸。脂微度，香融雀舌之酥；宝靥低偎，斜背春灯之影。嫣薰兰被，私语轻轻；冰簟银床，清宵细细。

真个是：

但为蝴蝶甘同梦，愿作鸳鸯不羡仙。

如今且把章秋谷一边暂时按下。提起一位前辈的太史公来。这位太史公姓王，号叫伯，却是常熟氏，同章秋谷总算是个同乡，还是他的父执。这位王太史本来是寒士出身，家中一无所有，直考到五十多岁才点了翰林。留馆之后，他想着在京城里当这个穷翰林，也没有什么趣味，况且当翰林的就同那外省的候补员一样，是要倒赔浇里的。京城里米珠薪桂，他那里当得起这个翰林？想来想去，想着了一条道路，托了一个同乡的京官，把他荐到上海道幕中，差不多就算是这上海道的顾问官一样。那时维新的风气未开，八还没有废掉，这位观察公也是个守旧家，同王太史谈论起来倒也意见相合，水融，宾主之间甚是相得。那江海关道是关道中著名的好缺，所以王太史的束修每年竞有二千余金。玉太史喜出望出，索把家眷搬到上海，住在一起。手内有了束修银子，登时就花天酒地阔绰起来。

原来这班专读死书、专做八的书呆子，往往少年时节不敢荒唐，一到中年以后，中了进士，点了翰林，自以为是功成名就的了，免不得就要嫖赌起来。却是不嫖则已，一经涉足花丛，定是那天字号的曲辫子；不赌则已，一经走到赌场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