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回 感良朋深交铭肺腑（2/4）

时时留意，没有考察不来的事儿。

你们诸位都是不肯遇事留心，所以就未免见理不明，料事不透。即如昨天的那件事，我只要把这里的始末原因一一的细说出来，原不过极平常的节目，你们大家都知道的。并不是什么神出鬼的算计，通天彻地的机关，你们听我讲就明白了。

我昨天晚上听了小屏的一番说话，说那姓焦的天天同他屏房间，我心上就觉得有些疑惑：就是他们两下吃醋，也不过偶然之间彼此相逢，都倚着一团盛气，不肯让出房间来，不过一次两次的事。只要占着了个上风也就是了，那有天天如此的道理！

这不是有心和银钱作对么？我心上横着这个疑团，决计要来细细的看他一下究竟是个何等样？及至到了那里，看着那洪素卿的形，对着我们是这样的和颜悦色，下气低声。对着那姓焦的讲起话来，却又是那样的高声大气，说话里，更明明的含着不高兴的意思，全不把他当个客。你想那姓焦的要果然是个肯花钱的客，少年清秀，气概豪华，既不是那籧篨戚施的丑鬼，又不是个一钱不舍的财，这样的客和你比较起来，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资格。更兼你连和他斗气，都被他占了上风。堂子里的做生意，本来只认得钱，做着了这样的客，那有得罪他的道理？

又那有待你这样温存，待他那般冷淡的道理？这个姓焦的又不是个痴子，难道看不出来，听不出来的么？就说姓焦的真个看不出来，听不出来，难道洪素卿又是个痴子么？况且你和他彼此都是一样的客，就使他们要结生意，不肯得罪客，也该好好的两面应酬，怎么好把一样的客，一个那样恭维，一个这般得罪？这不是明明的有心偏重，故意叫我们知道的么？他既然有心偏重，自然有个偏重的道理在里。究竟是个什么缘故呢？这不是明明的姓焦的和洪素卿两个通同作弊想骗你的钱么？要是换了个寻常些儿的，他也未必用出这般恶计。偏偏的看着你的样儿也是个多年的老上海，不是容易上钩的。他们两个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个法子来：请将不如激将，故意叫那姓焦的和你两下斗气。素卿在你面前又死命的结你，结得你心上十分畅快；便死命的痛骂那姓焦的客，骂得你心中甚是燥脾。把你扛在面子上去，叫你落不下台，不得不自家告个奋勇，和他硬挺一场。那姓焦的中虽然说得十分热闹，背地里却一个大钱都不用拿出来。只苦了你这位王大少爷，铁铮铮的一个一个都要挖出钱来。想不到你这样的一个老上海，竟会上这样的一盘恶当！送了无数银钱，还惹了许多烦